2011年10月30日 星期日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一) 關節鏡手術

 「你們自己玩吧,」卡爾(M.L. Carr)回憶到84~85年球季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在一場對騎士隊的比賽前說。「我可不想在這種練習賽裡搞傷自己,我要把精力留著打真正的大比賽。」


「這應該只是句隨口的笑話,」後衛安吉(Danny Ainge)接受媒體訪問時說。「但當時沒有人笑得出來。」


1984年幫助塞爾提克拿下總冠軍後,成為自由球員的麥斯威爾就與球隊展開漫長的薪資談判之路。經過了暑假、訓練營、熱身賽不停的磋商,麥斯威爾的延長合約都未能底定,直到例行賽開打前幾個小時雙方才達成協議簽下一紙四年三百五十萬美金合約,避免開季麥斯威爾還無法穿上球衣比賽的窘境。


也許因為錯過訓練營、熱身賽,無法按照正常的步驟準備球季的結果是麥斯威爾開季後就不停抱怨自己的膝蓋不適。


「有人壓到我的膝蓋,」有天練習時麥斯威爾伸長腳抱怨著。「我可能得要休養六週才成。」


「把那個渾球抓來!」柏德大聲的說。「我要把他撕成兩半替你報仇。」


「這些負面的想法真的讓我很困擾,」柏德(Larry Bird)在書中談到那年麥斯威爾對球隊的負面影響。「我們正試著連續第二年拿下總冠軍,這是十五年來沒有其他球隊能夠辦到的事情,但麥斯威爾總是說些潑人冷水的話。」


除了菜鳥球季,麥斯威爾還未曾在單一球季裡缺賽超過四場,但新球季才剛開打不久麥斯威爾就一直被左膝蓋痠痛所困擾著,甚至一度引起他是否簽完肥約就「詐傷」的質疑。麥斯威爾一直試圖帶傷上陣,直到二月份經過徹底檢查後證實為左膝蓋軟骨裂傷,並因此而進了手術房進行關節鏡手術。


僅管麥斯威爾為傷所苦,但塞爾提克延續冠軍的氣勢,靠著一波十連勝開季以151敗的戰績在東區一路領先。西岸的死對頭湖人隊開季並不順遂,但靠著十二月打出一波九連勝也站穩腳步。東西雙雄在三月份裡各自演出一波十連勝,讓雙方的競爭更為激烈,最後塞爾提克以6319敗成為聯盟例行賽首位,而倒吃甘蔗的湖人隊則以一場(6220敗)之差做收。


手術後的麥斯威爾展開復健,在缺席例行賽最後25場比賽後,他趕上在季後賽前歸隊,只是原本的先發大前鋒位置已經被聯盟最佳第六人麥克海爾(Kevin McHale)給取代。


總教練瓊斯(K.C. Jones)原本就不信任板凳球員,例行賽裡五大先發平均出賽時間都超過34分鐘,是全聯盟裡先發出賽時間最高的組合。傷癒歸隊後,瓊斯也逐漸對麥斯威爾失去信心,讓他成了板凳上啦啦隊的新成員。總冠軍賽的第五戰裡,除了魏德曼(Scott Wedman)出賽19分鐘外,塞爾提克的板凳球員只有一人能夠登場,那就是麥斯威爾。


麥斯威爾在第五戰裡上場5分鐘,僅有一個籃板與一次犯規,對球隊可說是毫無貢獻。不僅是麥斯威爾,對那個球季的塞爾提克而言,板凳可說是個不存在的名詞。


<老溫隨筆> 花蓮 一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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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小 羊肉&牛肉


旅行,很多時候講的是「緣分」。看過Sunday Home林大哥介紹花蓮的「四方高地花枝羹」後,四方高地就一直是我們此次花蓮行的首要標的之一。但第一天因為花蓮的路牌實在讓人難以理解,在花蓮市區裡怎麼繞也找不到大同街,最後超過營業時間只得作罷。


「我找不到仁愛街耶,」過了中午時分,我們從七星潭回到花蓮市區,翻地圖卻毫無頭緒。「『一碗小』只營業到下午兩點,我們還是吃四方高地吧。」


當我們沿著中正路南行,後座貪吃的小溫將小饅頭塞了滿嘴,被口水化開的麵粉團讓小溫給嗆的咳嗽不止,不僅小饅頭給吐了出來,連之前的狀元粥、早餐的吐司都給吐了滿身。在前座愛莫能助的我只能將車向右轉向靠邊停好,就在驚魂甫定時,一抬頭,仁愛街就在眼前。在花蓮已經飽受找路與打牆之苦,這次靠著直覺選擇了仁愛街向右走,還在打牆時立時看見前方的「一碗小」招牌,在溫嫂帶著小溫急入店家點餐後,我也在不遠處找到了停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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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自有定數。


當我走近店門,牛肉、羊肉特有的強烈氣味直入腦海,不需要多說明,就知道這是間以牛、羊為主的餐館。但如果你是個因為牛、羊騷味而恐懼吃牛、羊的人,在「一碗小」的大門前可能就讓你打退堂鼓。但如果你愛吃牛、羊肉但又不愛那股騷味,千萬別被門口那股騷勁給嚇退,因為「一碗小」就是你不能錯過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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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半店內依舊坐滿饕客


雖然他門口有如此濃烈的牛、羊味兒,他的清燉牛肉與羊肉湯卻是一清如水,湯裡除了牛、羊外沒有多餘的調味,不像一般的牛肉麵店的清燉牛肉麵得要靠藥材壓味。他的湯上也幾乎看不到一般牛肉麵、羊肉麵上常見的一層厚厚油脂,只灑上一小把蔥點綴,吃完不會讓人覺得滿嘴油膩到腦袋似乎被油脂給塞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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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肉冬粉,清而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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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燉羊肉麵線,一清如水


「一碗小」成功除去了牛與羊的那股最惱人的騷味,只留下牛與羊的鮮美。牛肉與羊肉也燉到軟嫩,雖然沒有到入口即化的程度,但輕輕一咬羊肉的皮與肉就輕鬆的分哩,沒有一般牛肉、羊肉麵吃完後下顎酸痛的苦惱。冬粉與麵線煮到即軟卻不爛,吸飽了麵湯的牛、羊精華讓原本應該平凡的冬粉、麵線同樣讓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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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肉不以大塊取勝,勝在軟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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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肉沒有臊味,皮與肉輕輕一咬就能分離


當溫嫂進店門點餐時約一點三十五分左右,「一碗小」店員很直接的告訴溫嫂用餐只到中午兩點,要注意用餐的速度,而到了一點四十五分時店家就很委婉的告訴剛進門的客人已經賣完準備休息,算是非常有個性的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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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小的簡介DM


老闆因為運動獨木舟而愛上花蓮,也因此離開台北定居東海岸,從店外到店裡可以看到許多揮毫的痕跡,這不僅僅是一間賣牛、羊肉的麵店,而是間有趣又有個性的小店。下次該早點到,好好慢慢的享用午餐,試試他的泡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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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最愛的運動獨木舟牽起與東海岸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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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上的洋風掛鐘與店內的字畫有些跳t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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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的告示就像是幅字畫,搭配格子木門讓「一碗小」從外到內都極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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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櫃上的自在揮毫,讓平凡的家具成了藝術品


一碗小


地址:花蓮市仁愛街94-1號


電話:03-8326015


營業時間:11:00~14:00、17:00~20:00



檢視較大的地圖 


2011年10月29日 星期六

<老溫隨筆> 花蓮「一間民宿」 (若水人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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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民宿


當我知道要住的民宿叫做「一間民宿」時,我腦袋裡想像的是間近似台南「木。十八」的舊房子,不大的老房子只有簡單的兩間房間,外表樸素的讓你以為只是花蓮吉安鄉裡的一棟平凡民宅,平凡到你錯身而過還沒有發覺。


原本,我們訂了某知名租車公司的小車,但溫嫂臨時起意想去「和運租車」問問價錢,因為和運有提供汽座,就這樣,我們的花蓮自由行在第一站就徹底自由了起來,當我們打電話詢問原本的租車公司時,才發現租車公司連當初的預約資料都找不著,就這樣,我們開著這兩天代步的Vios開始了旅程。花蓮的路並不好認,特別是路口的路標,即使是在中華路這樣的大路口,也還是讓人難以找到正確的指標,就更別提到要在吉安鄉找到慶豐八街,因為慶豐X街的路牌在六街之後就消失不見,在兩度迴轉之後,我們只能攤開網路影印下來的地圖,認著巷口的「YAMAHA」招牌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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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步的Vios


如果台灣想要發展觀光、自由行,無論是花蓮或是台南,光是路標、路牌就有無限的改善空間,試想一個台灣土生土長的人都找不著路,那就更別提開著車自由行的外國人,對吧。


轉進了慶豐八街,我感到一陣迷惘,地圖上路底應該左轉的地方一片黑暗,左手邊卻有一棟佈置著明亮燈光,有著新穎外觀的建築,印入我腦海的不是木。十八,而是多年前在宜蘭住過的「若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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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穎的外觀


我們在路邊將車停妥,走向門口掛著「若水人文空間」招牌的大門,往內望去一樓滿滿的都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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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人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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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一瞥


「就是這啦!」溫嫂說。「一間民宿又叫做若水,只是我比較喜歡一間民宿的叫法。」


大門內燈火通明,但玻璃門卻是怎麼也打不開。手機聯絡後,才看到男主人從一旁的住家中趕了過來,一間民宿的門外有著一大片的木地板,所有房客的鞋子就這樣放在門外,但光腳踩在木地板上感覺卻是如此自然,讓我們沒有絲毫想要穿上拖鞋的念頭。在海洋公園玩了一天的小溫此時早已睡魔纏身,即使走上二樓將他放在床上,他也依然安穩的睡在沒有床架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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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合小人活動的室內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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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書、上網、聽音樂的好所在,也是小溫翻山越嶺的運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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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的床頭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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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民宿有提供嬰兒浴盆,但只有兩套,要先跟老闆預訂才成


這房內的佈置,讓我想起了木。十八。


到花蓮市區用完餐再次回到這吉安鄉的落腳之處,當我們正在一樓書堆中找書時,小溫輕鬆自在的在木地板上走著,輕鬆的爬上沙發慵懶的躺著。沒有太多的擺設,讓他能自由的在各處行走,也不用擔心小溫摔跤,看他隨手拿起櫥櫃裡的羽毛球拍邊走邊揮的模樣,我們才明白,原來,這裡是有小孩父母最佳「溜小孩」的所在。我們應該去花蓮市區買個晚餐,回來坐在一樓悠閒的看著書、吃著晚餐,讓小溫在這裡自由的玩耍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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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沙發、桌椅與滿屋子的書,打造了一樓的人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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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兩下,小溫就自己玩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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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麻說不能用手摸垃圾桶,這樣總可以了吧..嘿嘿


就這樣,小溫興奮的一路爬著木地板,爬過了二樓、穿過了三樓,甚至一度「導退嚕」的下樓想回一樓找溫嫂,最後自己乖乖的爬回在二樓的房間。「一間民宿」看來在二、三樓各有兩間房間,房內整片的木地板與沒有床架的床墊讓整個房間都成了小溫的遊戲空間,即使在榻榻米上摔倒也不會有受傷的疑慮,嚴防小傢伙將房裡的音響給拆解反倒是首要的任務。整個晚上就看到小溫在房間裡四處遊蕩,一會在榻榻米上翻越木桌,一會又在床墊上四處翻滾,累了就隨處倒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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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母,你勾得矮咖衝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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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退嚕下樓梯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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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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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木桌上的杯、盤就被我們給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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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滾吧!小溫


房間裡放著張學友的吻別專輯,那個年代的音樂圍繞在耳邊,每首曲風不同,但卻首首動聽,那是個再也回不去的年代,但終有新的世代再起,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個安全、自由的環境,就像「一間民宿」or「若水人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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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人文空間


2011年10月27日 星期四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 垃圾話專家

「我印象中最精采的垃圾話對象是湖人隊的總教練萊里(Pat Riley)。」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回憶道。「湖人板凳上有兩三個很少上場的傢伙一直對我咆嘯著,那晚我手感正熱不停的以各種方式取分。當球在湖人板凳區出界時,我轉身向萊里說:『嘿!派特,幫個忙,你幹麻不讓這幾個傢伙到場上來防守我看看呢?』」


「不久萊里派了他們其中一人上場,我連續砍進兩、三球後,我對那傢伙說:『在場上防守我跟坐在板凳上鬼叫很不一樣吧?小子!』萊里在一旁並沒有說任何話,但他讓這小子好好的上了一課。」


1984年季後賽,塞爾提克面對手感發燙的尼克隊的明星前鋒金恩(Bernard King),看著金恩季後賽第一輪面對活塞隊平均42.6分的可怕紀錄,被指派防守金恩的麥斯威爾對著媒體發下豪語。


「金恩已經拿下他這球季最後一次的40分,」麥斯威爾說。「這渾蛋絕對沒機會在我們面前攻下40分,我們會找到方法制住這渾蛋。尼克隊輸定了,這是毫無疑問的。」


當第一戰在波士頓花園廣場展開,跳球前兩隊就已經劍拔弩張,火冒三丈的金恩拒絕與大言不慚的麥斯威爾握手。在塞爾提克全場雙人包夾伺候下,前兩場金恩果真如麥斯威爾所言沒能攻下40分,但當比賽回到紐約,第四戰金恩毫不留情的在麥迪遜花園廣場砍下43分,也幫助尼克隊追平系列。


「那個渾蛋,」面對滿坑滿谷等著看笑話的媒體,麥斯威爾說。「回來了!」


「我們抱住他、我們推擠他、我們壓住他,」麥斯威爾回憶著。「這傢伙真是太不可思議,金恩投進的球可沒有幾個人可以辦得到。」


「當系列賽開始前我打開波士頓環球報,斗大的標題寫著『金恩不可能在我面前拿下40分』」金恩回憶著。「當我在花園廣場的第六戰砍下46分時,每個人都很興奮,因為終於能讓麥斯威爾閉嘴了。」


「有一次麥斯威爾負責防守我,威廉斯(Ray Williams)跟我完成一次漂亮的空中接力,」金恩笑著說。「當麥斯威爾摔倒在地上時,我對他說:『去找個位子坐下吧你!』」


「第七戰裡金恩拿了幾分?」2011年當記者再次問到這檔事時,麥斯威爾不溫不火的問了句。柏德(Larry Bird)最後在第七戰裡接管了比賽,而金恩只拿下了24分,無力扭轉戰局。


「我想有四分之一的勝利是在比賽開始前對手在心理上就已經認輸了。」麥斯威爾提到八零年代塞爾提克的成功原因。「我記得有一回季後賽我們在五戰三勝的系列裡以20領先子彈隊,賽前我問前鋒貝拉德(Greg Ballard):『明天你們打算幹麻啊?』」


貝拉德:「明天?打籃球啊。」


麥斯威爾:「也許吧,但肯定不是NBA,也許是在鬥牛場或是其他地方吧,因為你們已經玩完了。」


「我可不是唯一在場上講垃圾話的人啊!柏德自己就是非常厲害的垃圾話專家,他簡直就是垃圾話專家中的專家。」麥斯威爾說。「我們還有卡爾(M.L. Carr),他總是不停的說垃圾話,麥克海爾(Kevin McHale)在場上也說個不停,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垃圾話可說是塞爾提克的團隊成就。但你不能忘記的是這些傢伙不僅愛說垃圾話,也有場上的表現為自己做後盾,這是塞爾提克能夠如此特別的原因。」


2011年10月25日 星期二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九) 白色新希望 (下)

總教練費區(Bill Fitch)從旁觀察也許還不如當事人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來的更直白,原本一心想剉剉「白色新希望」銳氣的他逐漸發現這小子真的有兩把刷子。


在練習結束後,麥斯威爾常與卡爾(M.L. Carr)、中鋒羅比(Rick Robey)一起跟柏德(Larry Bird)玩二對二比賽。麥斯威爾會將柏德誘往禁區,在低位撅著屁股以假動作跟體型單吃柏德。


「那時柏德還不知道怎麼做防守呢!」麥斯威爾得意的說。


輪到柏德持球時,麥斯威爾耍帥的將雙手一攤要菜鳥放馬過來,柏德毫不猶豫的在15呎跳投得分、20呎、25呎,最後,被逼急的麥斯威爾氣急敗壞的高舉雙手撲向柏德,但已經無法阻止柏德在外線出手得分。


「可惡,」麥斯威爾喪氣的對卡爾說。「這白小子真會投!」


「我就像其他人一樣對白人有先入為主的觀念,」麥斯威爾談到這個威脅自己在球隊地位的菜鳥。「我心想:『這個白小子是打哪來的?他根本不會打球嘛。』但不需要太多時間,我就明白他真能打。」


就這樣,原本對柏德充滿敵意的卡爾與麥斯威爾成了最佳保鏢。


「我要生吞活剝了那個『白色新希望』。」前鋒盧卡斯(Maurice Lucas)賽前對著卡爾說。


「喔!是嗎?」卡爾瞪了盧卡斯一眼。「好吧,那你先得要過我這關再說。」


由於柏德的加盟,讓麥斯威爾由小前鋒轉往強力前鋒發展,同時也負責防守對手的主力前鋒,將工作專注在防守與籃板上。交出進攻主導權的麥斯威爾數據下滑至16.9分、8.8籃板與2.5助攻,但塞爾提克的戰績卻爬升到大西洋區第一的6121敗,最後在東區冠軍賽敗給七六人隊結束球季。


「麥斯威爾真是不可思議!」塞爾提克的傳奇播音員莫斯特(Johnny Most)說。「他手無寸鐵的被扔到禁區裡對抗那些比他重上四、五十磅的怪獸,但不知怎麼的,他找到辦法將這角色扮演的十份稱職。」


「我明白聯盟的態度,也理解塞爾提克獲得了史上最偉大的白人球員,因此我不可能獲得太多鎂光燈注目,」麥斯威爾回憶說。「我贏得1981年總冠軍賽最有價值球員,儘管柏德只在最後一場比賽獲得27分,但人們總說應該是他獲得最有價值球員,即使我整個系列都表現優異。」


「但我常想,如果是魔術在塞爾提克打球而不是柏德,」麥斯威爾提出了一個永遠無解的問題。「波士頓球迷還會如此熱情嗎?會如此死忠的支持魔術嗎?」


「魔術還是會有穿不完的新衣服,擁有勞斯萊斯轎車,一間豪華的大房子,」麥斯威爾說。「柏德不買豪宅、不買名車,他開著輛卡車、穿著糟透了的廉價衣服,柏德更有魔術所沒有,打死不退的強悍心理態度。我懷疑這世界上有任何人,即使是魔術,能夠像柏德這樣帶給波士頓球迷如此無窮盡的活力。」


魔術與大鳥異地相處,這的確是從八零年代開始就常被人拿來閒磕牙的話題,但從麥斯威爾嘴裡出現,就牽動了敏感的種族議題。新英格蘭區是個有趣的地方,特別是一出了波士頓、烏斯特(Worcester)、佛藍明罕(Framingham)等大城鎮區域,非裔美人就真的成了少數民族,這也讓種族這條神經線在波士頓比起洛杉磯、紐約等大城市更為敏感。


「我並不認為這是黑或白的種族問題,即使我曾經說過波士頓有種族問題,但柏德就是柏德,這是不會改變的。」麥斯威爾多年後解釋著。「膚色對柏德而言從來都不是個問題,他就是個只想上場好好踢對手屁股跟贏球的傢伙。」


2011年10月23日 星期日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八) 白色新希望 (上)

經過兩個球季桑德斯(Tom Sanders)與考文斯(Dave Cowens)的試驗,總管奧貝克(Red Auerbach)開始考慮從塞爾提克系統之外尋找新教練的可能性。此時,騎士隊的總教練費區(Bill Fitch)因為只帶領球隊打出3052敗的成績而自動請辭,一路將騎士隊由萬年爛隊帶入季後賽的費區便成了紅頭的首要目標。


遠在西區的世仇湖人隊也面臨教練更替的問題,轉任教練的前湖人球星威斯特(Jerry West)高升總管,也將自己的接棒人選鎖定在費區身上。也許是第一個非塞爾提克系統總教練的名號響亮,在與紅頭接觸不久後,費區就答應了塞爾提克的邀約,接手這支前個球季只贏了29勝的球隊。


「我們是一支非常年輕的球隊,當時費區是我們所需要的教練人選,」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談到以鐵血聞名的新教練。「對一支年輕球隊而言,多一些紀律是必要的。」


除了費區,塞爾提克在1979年也加入了前一年的第六順位新秀,號稱「白色新希望」的印第安納州大前鋒柏德(Larry Bird)。這一將一帥的加盟讓原本死氣沉沉的波士頓媒體突然活了過來,過去乏人問津的菜鳥訓練營頓時人聲鼎沸,連老將考文斯(Dave Cowens)與卡爾(M.L. Carr)都罕見的現身訓練營參與練習。


「我盯上你了!」剛從活塞隊交易來的卡爾第一次碰頭就指著柏德說。整場練習中卡爾不停的推、擠、撞著柏德,並用只有柏德聽得到的低沉語氣挑釁:「來啊!菜鳥。你就只會這些嗎?」


儘管如此,柏德還是在上個球季的聯盟抄截王卡爾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傳出助攻。


「我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球員像柏德這樣光用傳球就能擊敗對手,」卡爾說。「他會一再的用投籃假動作引誘你,等防守者傻傻的撲上來時,他就一箭穿心的送給沒人防守的隊友輕鬆取分。」


柏德在新秀訓練營吸引眾人目光,最感到芒刺在背的自然是位置重疊,上個球季還是塞爾提克先發小前鋒的麥斯威爾。從正式的訓練營開始,麥斯威爾與柏德之間的互動就成了媒體與隊友關注的焦點。


「麥斯威爾鐵了心的要在訓練營裡打敗柏德搶下先發小前鋒的位置,」費區回憶道。「但經過幾個禮拜,所有人都被柏德的球技給征服了。我那時心想:『他速度不是非常快,他很高壯、但他不快。』,這念頭才剛閃過,他就用左手傳出漂亮的一球。」


「訓練營剛開始時,每個人心裡都想:『速度這麼慢的傢伙怎麼可能搶走我的位置!』」費區說。「『這傢伙就只有這點本事?』」經過幾週,柏德不光了解自己的工作,同時也熟悉了球隊其他所有人,接下來,你就發現什麼才是真正的柏德。」


2011年10月20日 星期四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七)黑夜的微光

麥斯威爾加入的是一支以37歲老將哈維契克(John Havlicek)為精神領袖,搭配七零年代扛起塞爾提克一片天的29歲明星中鋒考文斯(Dave Cowens)、31歲的明星後衛懷特(Jo Jo White)為主力,加上後衛史考特(Charles Scott)、賓恩(Dave Bing)與威克斯(Sidney Wicks)等老球星組成核心球員。總教練韓森(Tommy Heinsohn)、助理教練桑德斯(Tom “Satch” Sanders)與瓊斯(K.C. Jones)都是塞爾提克在六零年代的名將,當然,他們也都是紅頭(Red Auerbach)的得意門生。


老派的韓森依照傳統以資深球員做為先發主力,麥斯威爾雖然上場時間有限,但得分與籃板卻相當有效率,很快的成為韓森在板凳上的主要替補,也贏得了老前輩們的認同。


儘管只有六呎八吋,但麥斯威爾卻擅長在禁區裡攪和。當他卡到到位子後,隊友只需要將球向禁區裡扔,他的那雙大手就會搞定後續的工作。最常見的是他做出虛晃的假動作後轉身,最後可能是一個拋射得分,也可能製造對手犯規站上罰球線。


「這是上天賜與的禮物,」韓森說。「這是你教不來的天份。」


不僅在球場上,場外麥斯威爾很快的與老將們打成一片,成了老將牌局中的必然成員之一。但除此之外,他過著一般的菜鳥生活,從機場的希爾頓飯店搬到了布魯克萊恩的公寓,跟其他沒有經驗的菜鳥一樣每天亂吃著食物。


「他們告訴我麥斯威爾每天吃的垃圾食物,」重視飲食與保養,隨時可以清楚列出過去十二頓餐點的老將哈維契克一臉驚恐的說。「比賽前我還看到他喝著葡萄汽水,手裡還拿著幾條花生醬巧克力棒!」


儘管毫不在乎保養之道,麥斯威爾的場上表現還是讓人難以忽視。隨著球隊戰績低迷不振,十二月初韓森開始拒絕預告先發名單,表示誰能先發完全看練習狀況而定,就這樣,這一晚麥斯威爾取代了波斯威爾(Tom Boswell)成了球隊的先發大前鋒。


僅有1123敗的開季戰績下,縱橫七零年代的總教練韓森交出兵符給老戰友桑德斯,但這卻無法改變球隊向下墜落的速度。老將哈維契克與懷特(Jo Jo White)經過長年的征戰與超時工作,在球場上的表現下滑,特別是37歲高齡的哈維切克已經逐漸的將出場時間交接給崛起的麥斯威爾。


「在麥斯威爾的菜鳥球季裡我們設計很多戰術讓他發揮,」考文斯說。「至少,他有辦法製造大量犯規站上罰球線取分。」


塞爾提克僅有3250敗的成績,最後以大西洋區老三作收。球季結束後哈維契克正式退休,新球季裡由麥斯威爾扶正為先發小前鋒,儘管新球季中總教練再由桑德斯換成了考文斯,但塞爾提克的戰績依舊慘不忍睹(2953敗)。在一片漆黑中只有麥斯威爾發出微光,平均19.9分、9.9籃板同時有2.9次助攻與1.2次抄截,成為這支老牌球隊未來的希望。


麥斯威爾在禁區的威力驚人,這個球季他在716次機會裡罰進了574球,雙雙打破了哈維契克在70~71球季的球隊單季罰球紀錄,直到皮爾斯(Paul Pierce)在二十一世紀崛起才數度改寫了這兩項紀錄。


「麥斯在球賽中有著預知防守者位置與動向的天賦,」奧貝克解釋麥斯威爾的進攻秘訣。「他有一雙長手臂,非常棒的頭、肩假動作,同時也是一個非常懂得如何在禁區卡到好位子的球員。」


2011年10月18日 星期二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六) 前進波士頓

197769日選秀會上,當公鹿隊宣佈以第十一順位挑選田納西大學的搖擺人葛蘭菲德(Ernie Grunfeld)時,塞爾提克的總管奧貝克(Red Auerbach)氣得重重拍了桌子出氣,因為六呎六吋的葛蘭菲德一直是他心中接替前鋒哈維契克(John Havlicek)的理想人選。


憤怒的奧貝克向NBA當局要求多些時間來思考對策,他翻閱了手邊的球探資料並與總教練韓森(Tommy Heinsohn)討論後,決定在第十二順位挑選當年暗自留意的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


「過去幾天我們一直認為麥斯威爾會落在這個順位,只沒想到葛蘭菲德居然會離我們這麼近,」韓森選秀後接受媒體訪問時說。「我們一直很喜歡麥斯威爾,他在低位相當聰明,有很棒的低位動作,同時,我們在前鋒位置上亟需要新血。」


塞爾提克沒能選到第一人選,但在另一頭的麥斯威爾心裡也是百味雜陳。


在北卡長大的麥斯威爾是費城七六人隊的球迷,當1967年七六人隊在東區冠軍賽以41打敗已經八連霸的塞爾提克時,麥斯威爾高興的在家裡瘋狂慶祝。當選秀來到第十二順位時,麥斯威爾暗自祈禱塞爾提克能夠跳過自己,這樣就有機會在第十四順位加盟老鷹隊。


「當我發現被塞爾提克選走時,我完全難以置信,」麥斯威爾回憶道。「我是個來自南方的小孩,要北遷到波士頓並在此落地生根,我心裡還沒有做好準備。選秀前老鷹隊已經答應將在第十四順位選我,所以我心裡暗自祈禱著:『別煩惱錯過我,紅頭。』」


不久之後麥斯威爾第一次前往波士頓,造訪了傳奇的波士頓花園廣場並拜訪未來的老闆與教練,但這趟旅程卻讓麥斯威爾害怕不已。當麥斯威爾走進奧貝克的辦公室時,原本談笑風生的紅頭、韓森與桑德斯(Tom Sanders,助理教練)突然陷入一片沉默,不知如何是好的麥斯威爾當時只想轉身回去北卡的家鄉,忘掉所有的一切。


按照傳統,紅頭、韓森與桑德斯帶著麥斯威爾到位於波士頓近郊的布魯克萊恩(Brookline)鎮的中國餐廳享用龍蝦大餐,並聞著紅頭經典的雪茄菸味。


「我對海鮮過敏耶!」當時麥斯威爾心裡想著。「如果我現在就全身起疹子要怎麼辦?」


用餐後,一行人回到坐落於寇斯威街(Causeway Street)的花園廣場,讓驚魂未定的麥斯威爾脫下西裝、背心、領帶,並穿上塞爾提克白底綠字的球衣。


「帶他上樓去,」紅頭洋洋得意的說著。「讓他好好看看我們的球場,看看我們的球員休息室,看看我們一切的設備,給他些鞋子、襪子、T-Shirt,他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


不光是這個下馬威,熱身賽裡麥斯威爾就深深體會到職業籃球的與眾不同之處。


十月中,當塞爾提克隊員西裝革履準備搭機前往聖安東尼奧進行熱身賽時,1976年的第十六順位大前鋒庫克(Norm Cook)被總教練韓森給叫到一旁,不久,庫克雙肩顫抖的走向迴廊、走出機場。


「我告訴你,這聯盟是十分冷血的,兄弟,」麥斯威爾怯生生的問著有兩年經驗,身穿31號球衣的中前鋒波斯威爾(Tom Boswell)為何球隊要砍掉去年的首輪新秀時,波斯威爾老氣橫秋的說著。「我親身經歷過,能過一天就是一天,我一點也不想去煩惱這些。」


球季結束後波斯威爾並未獲得塞爾提克續約只得轉與金塊隊簽約,身穿30號球衣的麥斯威爾也因此改穿上他著名的31號球衣。


2011年10月16日 星期日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五) 灰姑娘傳奇

NIT打響了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的名號,也讓他的綽號「Cornbread」(之後塞爾提克隊友簡稱為「Bread」)廣為週知。Cornbread是隊友華特金斯(Melvin Matkins)看完電影「CornbreadEarl and Me」後,認為麥斯威爾像片中由勇士隊前鋒威克斯(Jamaal Wilkes)主演的主角漢米爾頓(Nathaniel “Cornbread” Hamilton)而取的綽號。原本麥斯威爾相當厭惡這綽號,但在NIT季後賽期間這綽號被紐約媒體大肆宣傳,成了麥斯威爾的註冊商標。


這與數年後麥斯威爾看完電影「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後替派瑞許(Robert Parish)取了酋長(Chief)這綽號有異曲同工之妙。


麥斯威爾當時不知道的是塞爾提克的總管奧貝克(Red Auerbach)正在場邊觀戰。


「怪異的手與怪異的腿的詭異人體組合,」看完球賽後,紅頭替麥斯威爾下了如此註解,之後他就暗自祈禱沒有其他球隊發現這塊瑰寶。「他能投籃、能運球、能抓籃板也能跑。」


NIT的傑出表現讓UNCC首次在全國媒體前展露頭角,也讓UNCC開始有機會與全美名校在例行賽碰頭對抗。即使賽程強度增強,但四九人隊依舊以253敗成績結束1977年球季,也獲得了校史第一次參加NCAA季後賽的機會。


儘管登上了大舞台,儘管成了全美明星球員,儘管寫下22.2分與12.1籃板的優異成績,但身為四九人隊的主將麥斯威爾卻依舊是隊友的開心果與搗蛋鬼。


「我沒見過其他像麥斯一樣的傢伙,」隊友金恩(Kevin King)回憶。「我還記得一場比賽裡我們一起在場上跑著,突然麥斯故意絆倒了我,那時可正在比賽中呢!」


季後賽裡UNCC在延長賽裡打敗了中央密西根大學,十六強賽裡以8159輕取了分區第五種子雪城大學,八強賽裡則以7568擊敗了第一種子密西根大學晉級四強賽。


四強賽開打不久,夏洛特分校就大幅落後給馬奎特,但球賽結束前靠著麥斯威爾切入禁區單手跳投追平了比數,當時時間只剩下三秒。暫停過後當馬奎特試圖將球傳給在前場的明星懷黑特(Jerome Whitehead),此時在前防守的麥斯威爾成功攔截,但背後的懷黑特隨即將球給搶回並在籃下試圖扣籃,麥斯威爾稍微阻擋了懷黑特的投籃,當球還在籃框上時,拉著籃框的懷黑特讓球給彈進了籃框。


「那球還在籃框上,」直至今日當麥斯威爾談到那關鍵的時刻依舊激動不已。「他將球給撥進了籃框,那是個妨礙中籃(goaltending)。」


「沒太多人知道如果我抄到了那球,我想要叫個暫停,那會是個大災難,你知道為什麼嗎?」麥斯威爾吊著記者胃口。「因為我們沒有暫停可用了,如果我叫了暫停,那韋伯(Chris Webber)就會是我的翻版了!我真感謝懷黑特讓我避免這個窘境。」


雖然UNCC提出了抗議,但最後裁判還是維持原判,四九人隊也以5149落敗,失去了與北卡大在冠軍戰交手的機會。


「一間無人知曉的小學校居然幾乎與一間例行賽拒絕對戰的球隊爭冠,」麥斯威爾說。「跟北卡大聖堂山分校耶!」


「我在NBA裡贏了兩枚冠軍戒指,但我寧願將其中一個換成大學總冠軍,」2007年麥斯威爾接受訪問時說。「我們應該贏的。」


麥斯威爾的大學生涯在遺憾中結束,但他大三、大四將默默無名的UNCC登上全美的舞台,讓他的33號球衣因此被夏洛特分校永遠的高掛在球館之上。


「我在北卡州的蓋斯塔尼亞(Gastonia)長大,UNCC離我家大約十分鐘車程,」湖人隊前鋒同時也是北卡大名將渥錫(James Worthy)說。「我可以說是看麥斯威爾打球長大的,我還記得在1974~75年球季麥斯威爾與派瑞許(Robert Parish)對抗的畫面,他們倆影響了我當時的籃球思維。」


「當我剛加入湖人隊時麥斯威爾常負責防守我,」渥錫接著說到兩人間的對抗。「他是個麻煩的人物,因為他不只有很棒的體能天賦,他更懂得如何利用垃圾話來影響年輕球員。」


2011年10月13日 星期四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四) 菸草田男孩

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在北卡州的金斯頓鎮出生,人口只有兩萬兩千人,四處種滿菸草的傳統南方小鎮。麥斯威爾在六歲就隨著從軍的父親遷徙到夏威夷,高中時才回到家鄉的金斯頓高中打球。但身高僅六呎三吋左右的麥斯球技普普,甚至一度被踢出校隊正式名單。直到高中最後一個球季竄高到六呎七吋,麥斯威爾才成為球隊主力,並幫助球隊贏得州冠軍。


儘管贏得州冠軍,但高中畢業的麥斯威爾不僅沒有獲得北卡大(聖堂山)、杜克大學、北卡州大與威克森林大學等北卡州內名校的青睞,家鄉附近甚至只有東卡羅萊納大學願意提供他半額獎學金。最後麥斯威爾只能選擇到了位在北卡州西部,開車約莫四小時車程的北卡大夏洛特分校(UNCC)四九人隊打球。


「我別無選擇,」1979年麥斯威爾接受訪問時說。


「當我們贏得州冠軍時,我就決定要到夏洛特唸書打球,那離家夠遠,當時我已經準備好享受獨立的生活,」麥斯威爾多年後接受訪問時解釋著。「但夏洛特又離家不遠,當我想家時我隨時可以收拾行李回去,這是夏洛特最大的優勢。同時,夏洛特也是間有聲望的大學,我很高興自己選擇就讀夏洛特分校。」


夏洛特分校的隊名叫四九人,因為學校坐落於四十九號公路上。當時UNCC還是間籃球界名不見經傳的學校,直到1975年夏洛特分校聘請羅斯(Lee Rose)擔任籃球隊教練兼任運動總監,原本麥斯威爾打算追隨前教練佛斯特(Bill Foster)轉學至名校克雷門森(Clemson),但最後麥斯威爾打消了離校念頭,繼續留在UNCC效力。


「羅斯教練徹底的激發了我的潛力,」麥斯威爾說。「他說他將徹底的解析我,這成功的恐嚇了一個即將崛起的大三球星,所以我決定繼續跟著這傢伙打球。」


1976年夏洛特分校以215敗的成績結束球季,也獲邀參加NIT季後賽。麥斯威爾率領四九人隊連續打敗了舊金山、奧瑞岡,準決賽裏北卡州大最後切入禁區出手沒進,時間在兩隊爭搶籃板中流失,讓UNCC8079險勝並挺進總冠軍賽,開始獲得世人的矚目。儘管麥斯威爾攻下24分並抓下11個籃板,但四九人隊卻在總冠軍賽裡以6771敗給由名教頭霍爾(Joe B. Hall)的肯塔基大學。率領球隊激戰至最後九秒才落敗的麥斯威爾四場季後賽攻下109分,帶領默默無名的夏洛特分校在紐約麥迪遜花園廣場大出風頭,也贏得了最有價值球員的榮譽。


「我們自己搞砸了這場比賽,」賽後坐在休息室接受訪問的麥斯威爾臉頰依舊留著未乾的淚水。「球賽最後階段我們投籃失手又傳球失誤,我認為在最後關鍵時刻我們被壓力給嚇壞了,讓我們沒法像平常一樣打球,我們只祈禱在計時器結束時我們還能保持領先。」


「最後時刻肯塔基使用1-3-1區域防守,這戰術已經困擾了我們一整個球季,我們開始放慢進攻速度也失去了節奏與特色,最後讓肯塔基予取予求。」


「贏得MVP讓世人知道我可以跟全美的其他明星球員相抗衡,這對當時的我意義重大。」麥斯威爾說。「例行賽時並沒有太多人注意到夏洛特分校,當我們進入NIT季後賽時沒有受到太多注目,我們連勝三場擊敗了許多優秀的球隊,只可惜沒能贏得最後的冠軍。」


2011年10月11日 星期二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三) 上帝的訊息

儘管波士頓是美國最富有學術氣息的城市之一,但波士頓所屬的新英格蘭區卻是全美種族意識最鮮明,白人意識最高漲的區域之一。曾經,這塞爾提克是全NBA打破種族隔離的先驅,第一個黑人選秀;第一個全黑人先發陣容;第一個黑人教練都產生在這支歷史輝煌的球隊。但當黑人球員開始成為聯盟的主要成分,這支曾經引領潮流的球隊卻成了聯盟裡最「白」的球隊。


八零年代的塞爾提克為了迎合球迷替白人球星找出路也非首例,最好的例子正是1984年同樣在總冠軍賽裡扮演扭轉戰局角色的後衛韓德森(Gerald Henderson)。


1984年第二戰,當比賽只剩下18秒湖人隊以113111領先,韓德森抄走了渥錫(James Worthy)傳向湖人後衛魔術強森(Magic Johnson)的傳球並上籃得分追平比數,讓塞爾提克能夠在主場的關鍵第二戰延長賽逆轉勝。如果沒有這次的抄截,湖人隊不僅在波士頓主場拿下兩勝,加上第三戰在洛杉磯大勝33分,塞爾提克就已經到了慘遭橫掃的邊緣。


如果與前輩哈維契克(John Havlicek)經典的抄截或是柏德幾年後的「世紀之偷」相比,哈維契克抄截成功時塞爾提克還保持領先,而柏德抄球後還得有強森(Dennis Johnson)搭配才能完成,獨力完成抄截並得分的韓德森明顯有著差別待遇。


更重要的是,韓德森的抄截是在冠軍賽裡面對湖人隊,而哈維契克與柏德都是在東區冠軍賽,媒體刻意的漠視也讓許多黑人球員、球迷感到不滿。


這個球季韓德森都以先發後衛登場,11.6分、3.8助攻與1.5抄截都寫下生涯最佳的紀錄。事實上,84年冠軍賽結束後,韓德森與麥斯威爾都到了換約的時刻,直到第一場熱身賽開打前塞爾提克才簽下韓德森,但他卻沒有機會出賽,因為紅頭隨即就將他給送往西雅圖。卻在隔年被交易到了西雅圖超音速隊交換1986年的首輪選秀權(第二順位),這交易最後導致了塞爾提克史上最大的悲劇。


拜爾斯(Len Bias)。


「他的身材糟糕透了,完全走樣,」當紅頭奧貝克(Red Auerbach)這麼替自己的決定找藉口時,許多塞爾提克球員感到荒謬,因為他們都知道韓德森一向勤於保持自己的狀態,他在暑假的體能甚至比許多球員在球季中還要更棒。


「我總是這麼說:『上帝不喜歡醜陋的事情。』」麥斯威爾說。「我痛恨這麼形容,但也許這就是事情演變至此的真正原因。我想上帝傳達的訊息是:『你們竟然不給這球員一點起碼的尊嚴?好吧,我會從天堂傳達我對這交易的不滿。』韓德森是非常棒的球員,他當時才28歲,除了替安吉(Danny Ainge)製造先發機會外並省點錢外,實在找不到其他理由。但假如他是個白人,在他替球隊贏得總冠軍後是否還會決定賣掉他呢?」


「這交易對誰都沒好處,」韓德森說。「你永遠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而麥斯威爾的合約直到球季開打前的幾小時才與球隊談攏合約,但這卻種下了麥斯威爾被賣的種子。


2011年10月9日 星期日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二) 第四位劍客

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是塞爾提克的退休球員,也是WEEI廣播電台自從1995年開始的球評。


生長在八零年代後期的塞爾提克迷對麥斯威爾可能不會有太好的印象,而對在台灣的球迷而言,麥斯威爾甚至是個陌生的名字。提到八零年代的塞爾提克,大家先想到的是柏德,是三巨頭,接著可能是五虎將的另外兩位明星後衛:強森(Dennis Johnson)與安吉(Danny Ainge)。


 「夥伴們,讓我們再奮戰一場,跳上我背,我會帶你們贏得冠軍!」這宛如戰爭英雄的豪情壯志正是麥斯威爾最著名的一句話,這是1984年冠軍賽第七戰前半小時麥斯威爾對隊友發下的豪語,而他也真的實現了自己的諾言。


球賽進入最後一分鐘時,塞爾提克僅領先三分,麥斯威爾破壞了「魔術」強森(Magic Johnson)一個傳球,製造隊友DJ強森(Dennis Johnson)兩罰機會,這抄截不僅中斷了湖人隊的進攻氣勢,也讓塞爾提克最後以111:102贏球。更不用說這場比賽麥斯威爾拿下24分、8助攻與8籃板,是塞爾提克不折不扣的贏球大功臣。


湖人隊、第七戰,光看這六個字就知道對塞爾提克而言是多麼神聖的時刻,這反而讓麥斯威爾成為球迷所憎恨的緣故。因為,這句話、這表現,不應該是柏德(Larry Bird)的場子嗎?


如果更往前推,當大鳥與魔術從大學的對抗進入NBA後,沒能在第一年就拿下總冠軍一直是柏德心中的疙瘩。雖然第二年柏德的塞爾提克硬是大逆轉在東區冠軍賽擊敗七六人隊,更在總冠軍賽李擊退了火箭隊贏得總冠軍追平魔術,但那年的總冠軍賽最有價值球員卻不是投籃失常的柏德而是麥斯威爾。在系列戰的最後四戰中,麥斯威爾平均24.5分、11個籃板,其中在第五戰裡攻下28分與15籃板讓塞爾提克聽牌,這對波士頓球迷而言,同樣很不是滋味。


麥斯威爾不光是搶了柏德的丰采,他更是阻擋麥克海爾(Kevin McHale)先發之路的大石頭。對塞爾提克球迷而言麥克海爾最佳第六人的角色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胃口,而對花了大把鈔票的球隊高層而言,自從塞爾提克將麥克海爾從尼克隊的嘴邊高價續約後,將麥克海爾給拱上先發大前鋒顯然是比較合理又比較划算的做法。


「就像是大仲馬的名著,雖然叫做『三劍客』但實際上卻有四個主角,」麥斯威爾說。「雖然大家都叫他們「三巨頭」,但實際上我一直覺得在80年代我們是個四人團體。但我總像是披頭四裡的哈里森(George Harrison),大家都知道史達(Ringo Starr)、麥卡尼(Paul McCartney)與藍儂(John Lennon)卻遺忘了他,我覺得我的球員生涯就是如此。三巨頭?我真的曾經在波士頓打球嗎?還是這一切都只是夢幻嗎?」


「在這支球隊的眾多偉大時刻裡,我跟三巨頭表現的一樣優異甚至更突出。我不是說自己比他們更棒或是他們不配擁有一切的榮耀,但如果要說籃球史上最佳前場,被跟只在波士頓打了一年的華頓(Bill Walton)給比下去,這對我而言像是被打了無數個巴掌般難受。」


「麥斯威爾幫助我們贏得兩次冠軍,」隊友卡爾(M.L. Carr)說。「但他總是被所有人給低估,因為他身處在一支天分洋溢的球隊,一支擁有柏德(Larry Bird)、麥克海爾(Kevin McHale)與派瑞許(Robert Parish)的球隊。這些傢伙太棒了,棒到讓人忘記麥斯威爾有多好,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球員。」


2011年10月7日 星期五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一) 你是我的眼

 你是我的眼 帶我領略四節的變換
 你是我的眼 帶我穿越寬廣的海洋
 你是我的眼 帶我閱讀比賽的內容
 因為你是我的眼 讓我看見塞爾提克就在我眼前

兩千年退伍就進入了網路公司編寫體育網站,在那幾乎每天都有電視直播的年代,我們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跟美聯社比賽速度。美聯社在全美每個城市都有記者,當球賽結束後,無論是ESPN、雅虎等網站第一時間採用的都是美聯社第一版簡短新聞稿,而我們的工作就是一大早進辦公室到影音間,當球賽結束的那一刻,寫好的「癡人說球」也剛好放到網路上,務必要比美聯社更及時。


不光是電視有轉播的球賽,那時只要是塞爾提克的球賽,也幾乎都可以在球賽結束時出現球賽的recap。當年網路轉播還不盛行,能夠如此「即時」,靠的就是網路廣播的服務。


「同學,一般台灣學生最糟的就是聽力,怎麼你聽力幾乎滿分文法卻考得一蹋糊塗,跟其他人剛好相反。」補托福時助教看了多次分數後,一次拿作文時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打從國中起,我的英文就屬於沒有鑑別度的那一群,不管考題難易,分數卻都依然故我,如果不是大學非得念原文書不可,助教的問句可能還得加上閱讀測驗一項。


至於聽力,我一開始也懵懵懂懂,後來才明瞭原來這一切都得要歸功於當年在網路公司的「苦工」。網路業上班時間自由不在話下,但為了聽球,每天早上八點就準時到公司開門,一進公司就趕緊打開電腦登入WEEI網頁聽球,邊聽邊寫,當球賽結束稿子也剛好出爐。球賽轉播時,播報員與球評的語音抑揚頓挫隨著球場情緒而起伏,恰好成了托福聽力最佳的教材。


2004年的春天,遠在西岸唸書,也是當年一起補托福文法一流但聽力奇差的高中老友來訪,我帶著他開著車遊遍了波士頓近郊。我們離開了地鐵站走到了波士頓公園(Boston Common)旁號稱波士頓最大的Lowes Theater,正準備前往位在中國城的停車場。停車場旁正是著名的夜店Buzz Club,也就是當年皮爾斯(Paul Pierce)遭人刺傷11刀的地點。


附帶一提,Buzz Club在大馬路旁,是從波士頓市中心要上東西向90高速公路的要道,實在不是什麼複雜的地方,總之,最後還是以歇業收場。


暑假的我常跑到波士頓閒晃,除了看球、逛博物館外,最常做的就是在波士頓公園找張長椅子拿本書蓋著頭睡午覺,這是波士頓大學生在炎炎夏日裡常做的事情,只是在台灣,這樣佔著椅子也許就成了破壞景觀的壞份子吧。


正當我一如往常的走過戲院,遠遠的一眼就看到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高大、優雅黑人紳士昂首闊步向我們走來,這位先生約莫兩百公分高,西裝款式新穎合身,留著一臉的絡腮鬍,那一刻彷彿時光凍結,我張大著嘴看著這位紳士像座巨岩般的從我身邊經過。


那一刻,我忘了簽名,忘了握手,忘了時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眼,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