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27日 星期日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二十三) 神聖的流程

 


2006年塞爾提克交易來後衛塔菲爾(Sebastian Telfair),在高中與拓荒者隊塔菲爾都身披31號戰袍,當塔菲爾被告知塞爾提克的31號球衣已經被退休時,塔菲爾表示希望能跟麥斯談談,讓出退休背號。


「如果有人願意出錢交換這背號,我會答應的,」麥斯威爾不改搞笑本色。「我會把這些錢捐給慈善團體,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但這是塞爾提克的決定,」搞笑時間結束,麥斯威爾認真的說。「而我知道塞爾提克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這貶低決定退休背號的程序。我從沒想過貶低這個讓我能成為這群偉大球員一員的流程。」


───


2004年巧遇麥斯威爾那一刻就讓我興起寫這篇文章的念頭,當第一次聽到「你是我的眼」就興起了以這歌名當這篇文章的標題,但念頭就這樣一直擱著,因為要寫一個塞爾提克退休球衣的球員不是短短兩千字可以結束的故事。


就這樣,這念頭就一直放在自己的待寫名單裡。


直到某一個夜晚,寫著那一天的偶遇,就這樣一個周末寫了八千字讓這篇文章有了開頭,直到累積到一萬五千字,確定至少前面十回不會開天窗後,在溫嫂的催促下開始將「Cedric Maxwell的故事」慢慢的放上部落格。


我沒有第一時間看過麥斯威爾打球,所以在我的籃球記憶裡麥斯威爾其實跟羅素(Bill Russell)、庫西(Bob Cousy)一樣是屬於紀念性人物那一等級,因為不是第一時間的記憶,都不夠真實。


麥斯威爾並不好寫,因為他沒出過自己的自傳,所以只能透過報紙、透過其他人的傳記、透過其他作家的著作來了解麥斯威爾;麥斯威爾並不好寫,因為塞爾提克的歷史掌握在奧貝克(Red Auerbach)與柏德(Larry Bird)手中,而他們正是八零年代中期對麥斯威爾受傷成見最深的兩人;麥斯威爾並不好寫,因為波士頓球員的傳記、出版品是波士頓環球報的天下,而環球報正是對麥斯威爾攻擊最力的媒體。


總之,我是在兩千年後才開始透過廣播真正認識麥斯威爾,當我發現當年被媒體抹黑成「歷史罪人」居然成了塞爾提克的評論員,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麥斯威爾轉播的風格讓人著迷,而直到手邊的資料越來越多,才真正逐漸扭轉了心裡對麥斯威爾的成見。


看過越來越多的資料,很難否認環球報對麥斯威爾的確頗多偏頗,特別是在訪問的節錄上,波士頓的地方報常常只有「後果」而省去了「前因」,得要比對諸如洛杉磯時報與其他的媒體,才能拼湊出比較完整的畫面。


寫作的過程裡有著無數的巧合,常在某一段要放上網時剛巧發現了需要的資料,當時還不會走的小溫在書堆裡翻出本紅頭的自傳把玩,剛好就是麥斯威爾被除名的證據。


這點點滴滴都讓寫球變成件有趣的事情。


經過兩個月的連載終於結束麥斯威爾的故事,感謝各位看官的觀賞。


2011年11月24日 星期四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二十二) 絕命追殺令

「有一回麥斯威爾(Cedric Mawell)與柏德(Larry Bird)在賽前跟老將海耶斯(Elvin Hayes)說:『麥克海爾(Kevin McHale)說他今晚要狠狠的踢你屁股,因為你已經老了!』」,麥克海爾拿著麥克風回憶著當年最喜歡惡作劇的兩個隊友。「當我上場時,海耶斯斜眼惡狠狠瞪視著我,當時我還搞不清楚狀況。在跳球前麥斯威爾突然對我大吼著:『凱文,記得嗎?你說要踢這傢伙的屁股的!』」


「這時候你能怎麼辦?」麥克海爾笑著說。「當時我可一點也不想示弱,我只聽到自己大聲的對麥斯威爾吼著:『是啊,來吧!咱們上!』」


如果說八零年代後期柏德最佳的鋒線搭檔是麥克海爾,那毫無疑問的,麥斯威爾就是八零年代前期的另一個塞爾提克前鋒。隨著麥克海爾的球技日漸成長,同時大而化之的個性越來越獲得新英格蘭區球迷的喜愛,麥斯威爾在球場上爭取出賽時間的競爭對象從當年的柏德變成了聯盟最佳第六人的麥克海爾。


從這個角度出發,塞爾提克特地挑選麥克海爾所執掌的灰狼隊來訪時舉行這慶祝儀式更顯得意義重大。


「當我開始在場上有所表現時,球隊減少麥斯威爾的出場時間給我上場,」麥克海爾說。「他無私的幫助我,他有個偉大的靈魂。」


麥克海爾除了稱許老前輩當年無私的幫助與團隊精神,也跟麥斯威爾一起回憶當年兩人面對克里夫蘭騎士隊的往事。


「有一回賽前騎士隊中鋒夏爾頓(Lonnie Shelton)毫無預警的就朝我後腦杓來那麼一下,」麥斯威爾回憶著當年的往事。「事實上,在開季前我曾經笑他是個胖子。那年訓練營報到時我有些過重,隊友們都不停的取笑我,最後我說:『好吧!但我可不像崔平(Mel Turpin)或是夏爾頓(六呎八吋,240磅)那麼胖。』我是在十月左右開的玩笑,但我們兩支球隊直到一月才在場上碰頭,但他一直記恨著,他讓我感到恐懼。」


「我還記得這檔事,」一旁的麥克海爾接口說。「麥斯跑到我身邊跟我說:『我希望你不覺得太累,因為那傢伙打算殺了我,我要盡快的犯上兩規下去避難,這些傢伙可不好惹,我可不想在這種練習賽裡搞傷自己。』」


這句話聽來很熟悉是吧?經過多年,秘密終於揭曉。其實麥斯威爾並不是因為簽了肥約才不肯在面對騎士隊時努力奮戰,也不是如當年卡爾(M.L. Carr)或是安吉(Danny Ainge)想的那般有意澆隊友冷水,而是騎士隊的夏爾頓對他發出了絕命追殺令的緣故。


註:請參考<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一) 關節鏡手術


「後來,每當我們遇上騎士隊時,麥斯總是走到我的儲物櫃前說:『多休息些!凱文,我可不想跟瘋狂的夏爾頓一起上場。』」麥克海爾笑著說這段只有兩個親密戰友才知道的小秘密。


2011年11月22日 星期二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的故事 (二十一) 最棒的隊友

「皮爾斯(Paul Pierce)總愛跟我開玩笑說他的球衣會比我更早退休,」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笑著對皮爾斯嗆聲。「今天我在這要對他說:『你來不及啦!保羅!』」


「我不是個情感豐富的傢伙,」麥斯威爾說。「我的父親是個軍人,他教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別在別人面前顯露你的情緒,這讓我能在職業生涯保持情緒的穩定,我不會太高昂但也不會太過低落。」


「我在春田鎮(籃球名人堂的所在地)的朋友們請原諒我的不敬,」最後麥斯威爾感性的說。「但我還是要說:『真正的籃球名人堂就在這個地方!在波士頓塞爾提克』」


慶祝儀式在奧貝克(Red Auerbach)與麥斯威爾攜手將背號升上的掌聲中劃下句點。


隊友對麥斯威爾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幽默感以及那張大嘴巴,八零年代一起在場上並肩奮戰的往事歷歷在目。


「當他認真打球時,他真是很棒的球員。但我也記得當他簽下那份延長合約時,他開心的拍手大笑說:『我的生涯結束了。』他是個非常有趣的傢伙,當他認真打球時,你找不到比他更棒的隊友。」人未到現場,但事先接受電台訪問的柏德(Larry Bird)說。「我記得幾年前在電台接受他訪問,當他問我關於現在球員不肯認真打球時,我忍不住打斷了他:『閉嘴,麥斯。你就是開啟這股歪風的那傢伙!』。」


「但我真的替他感到高興,當我剛加盟塞爾提克時,我簡直難以相信他的球技居然如此了得。我特別喜歡他永遠不斷的與我競爭,我們是場上的好搭檔,球場上他負責防守那些難纏的傢伙對我的職業生涯幫助頗大。」


「很榮幸能跟麥斯威爾一起打球,」柏德祝福著前隊友。「當我進入NBA時她教了我許多事情,麥斯是個很棒的隊友,我很高興他能被球隊以退休球衣來表揚他的貢獻。」


「麥斯威爾是個很獨特的球員,是個有職業道德的籃球員,」一向惜話如金的派瑞許(Robert Parish)說,他的「酋長」綽號正是出自麥斯威爾之口。「他總是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在大比賽裡表現精采。為了球隊成長,他將自尊心拋在一旁選擇犧牲自己的數據,這對職業球員而言是難以想像的事情。我一直尊敬著麥斯威爾,因為當我們都不支倒地時,他正是撐起球隊的那個人。」


強森(Dennis Johnson)印象最深刻的畫面是賽前麥斯威爾總愛帶個聽診器在休息室裡四處閒晃。「他總是拿著聽診器聽著每個人的心跳,好確認我們是否準備好要上場打球。」


「賽前他總會要球僮去幫他買速食,他總是吃一個大麥克、一堆薯條跟一杯可樂,」強森一面數著老隊友的賽前晚餐一面說著麥斯威爾從菜鳥球季就未曾改變過的垃圾食物清單。「就算在總冠軍賽前,他說:『沒道理改變啊,我得要以平常心來準備比賽。』。他是我唯一認識能夠在吃完一堆垃圾食物後還攻下25分的怪胎。」


2011年11月20日 星期日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二十) 永遠的31號

十八年後,換了新老闆的塞爾提克在2002~03年球季時終於決定退休麥斯威爾的31號球衣,而時間則挑在20031215日明尼蘇達灰狼隊作客波士頓的日子,讓麥斯威爾可以跟其他前隊友一起慶祝這個特殊的日子。


麥斯威爾將成為塞爾提克第22位獲得退休球衣榮耀的球員,也是自1998年派瑞許(Robert Parish)的「00」球衣高掛球館後的第一位。


這天,包括灰狼隊副總裁麥克海爾(Kevin McHale)、安吉(Danny Ainge)、韓德森(Cedric Henderson)、強森(Dennis Johnson)、福特(Chris Ford)等前隊友與曾經帶過麥斯威爾的總教練瓊斯(K.C. Jones)與韓森(Tommy Heinsohn,麥斯威爾菜鳥時的總教練)都在現場慶祝這屬於麥斯的一天。


「我猜他們不會真的退休我的背號,」直到球賽開打,麥斯威爾還在開著玩笑。「他們可能升上一面錦旗上面繡著『Max』,就像『Loscy』一般,這樣他們就可以把31號球衣留給戴維斯(Ricky Davis)。」


註:塞爾提克希望能退休六度奪冠前鋒洛斯卡多夫(Jim Loscutoff)的18號球衣,但洛斯卡多夫希望能保留這個號碼讓未來的塞爾提克球星可以使用,因此塞爾提克以洛斯卡多夫的綽號「Loscy」取代背號。但最後18號球衣還是因為明星中鋒考文斯(Dave Cowens)的關係高掛在波士頓花園廣場之上。


註:戴維斯貫穿31號球衣,退休儀式前一天塞爾提克剛好交易進戴維斯。


當球賽開始前,所有現役塞爾提克球員穿著背後繡有「Maxwell」的熱身服豋場熱身練球,當中場的哨音響起時,塞爾提克的電視轉播員,球衣同樣高掛在球館上同時也是麥斯威爾菜鳥球季總教練的韓森拿起麥克風主持起儀式來。


「麥斯威爾以行動說明了何謂『塞爾提克球員』的意義,」韓森最後說。


老闆葛羅斯貝克(Wyc Grousbeck)贈送給麥斯威爾一支手錶與退休球衣,諸位前隊友依照慣例送給麥斯威爾一塊花園廣場拼花地板做紀念,總裁奧貝克(Red Auerbach)則將即將升上球館天花板的背號錦旗頒給了麥斯威爾。儀式在老闆宣佈麥斯威爾是最後一位身穿31號球衣的塞爾提克球員時達到最高潮。


全場的球迷起立為麥斯威爾鼓掌數分鐘之久。


「麥斯的背號值得高掛在這球館上嗎?」前隊友同時也是塞爾提克總管的安吉說。「讓我們這麼說吧,在上頭的有些球員比他更棒,也有些人比不上麥斯,但在麥斯威爾的巔峰時期,他真是非常棒的球員。」


「我不知道董事會跟老闆們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竟然想出這個慶祝儀式,這傢伙沒那麼好,」老紅頭開玩笑的說著。「他很好,他真是棒,但他沒那麼棒。」


「這是麥斯威爾應得的榮耀,他是個獨特的球員,為了團隊他可以專注在防守及籃板上並獲得滿足,」最後,奧貝克還是說了對子弟兵的賀詞。「但毫無疑問的,他是個很能夠得分的好手。」


「紅頭問我為什麼能收到這麼多禮物,」麥斯威爾在致詞時不忘回應紅頭的挑釁。「是因為這一刻我真的等太久了。」


「離我在這座城市打球已經有18年之久,」麥斯威爾接著說。「新老闆們成長在我打球的年代,他們是我的球迷!」


2011年11月19日 星期六

<老溫隨筆> 牽阮的手

「牽阮的手,兩張嗎?」年輕的售票小姐費力的說著,我愣了好久才聽清楚他說的是我在網路上訂票的電影,這是小溫出生後,我和溫嫂第一次坐進電影院。這是一部我願意花錢看的電影,但當我在網路訂票時,讓我驚訝的是座位只剩下三分之一,而進到電影院後才發現我們前面的四排也幾乎都坐滿了人。


「為什麼施明德現在......?」走出電影院時,溫嫂問我。


那是1995年,我獨自一個人穿著西裝走到新世界戲院,看萬仁導演的的「超級大國民」。還沒進戲院我就聽到「綠色和平電台」裡常出現的聲音,林文義從我面前走過。直到今日,片中林裡遍地的白蠟燭依舊深深的印在腦海,至今男主角林揚那聲悲切的「陳桑」還深深縈繞在腦海。電影結束後,我帶著滿臉的淚痕走進洗手間,耳邊傳來窸窣的啜泣聲,我微微轉頭向左,我看到嘴唇上一縷小鬍子,西裝上有著領結的中年男子。


那是施明德。民進黨黨主席。


知道這部電影,也是因緣巧合。我已經很久不聽陳文茜的廣播,那天下班,因為另台廣播的新聞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我隨手按了電台記憶鈕,收音機裡傳來田媽媽的聲音,她說著她跟田爸爸的愛情故事,說著當年黨外運動的小故事,說著白色恐怖年代的過往,說著鄭南榕自焚的往事。聽著陳文茜說著詹益樺是他帶著進入政治圈,那種突兀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田媽媽笑聲爽朗,掃去了那份突兀。


政治不就是如此?


二十年能有多少變化?還記得第一次聽到省議會五龍一鳳是高中社團上台灣史的時候,那時候的講師是政大政研所的學生,後來進了新黨;那時候社團最深綠的朋友,當國民黨拆掉中央黨部時,兩個高中生考完模擬考就走到遺蹟旁聽演講,聽說現在進了國民黨的青年團之類的組織,上次大選曾有朋友聽到他上電台批判民進黨替馬英九辯護;而聽到這廣播的朋友高中時是國民黨信徒,家裡的生意與台北縣長林豐正息息相關,但大學聽到祖母說家族在二二八時代的遭遇後轉成了綠軍。


不說施明德,不看陳文茜,你我週遭就有多少人這些年在藍綠之間變換。


電影由田媽媽開頭,一部破舊的轎車開往台南縣的山上鄉,我必須坦白說,自己甚至不知道台南有個山上鄉,從那裡開始了兩個同姓但相差十六歲的愛情故事,也開啟了一段政治犯營救與黨外街頭運動的序曲。


過去黨外的前輩大多凋零,田朝明醫生也久病在床,因此片中用的大量的動畫來描述過往的歷史。動畫當然不能跟開映前的日本動畫相提並論,動畫卻相當寫實,也許寫實就是貫穿整部片的主軸,因為不需要特別灑狗血,光是電影裡呈現的歷史畫面與鏡頭就夠震撼人心。每一個時代的報紙標題,都突顯了黨國的荒謬,而每一個人都是這齣荒謬劇的演員之一。


田朝明醫師與田媽媽的故事之所以動人,沒有太多權力的渲染也許是原因之一。看著田媽媽堆滿雜物的屋子、看著她拉開抽屜那滿滿的小飾品、小項鍊,那不就是你我阿嬤的寫照?看著田朝明醫師拿著大聲公發言,那不是二十年前在街頭上的寫照?看到電影裡獨盟黃昭堂主席的身影,我不禁眼眶泛淚,黃主席的身影是如此巨大,但他也不在了。看著田朝明醫師大聲的說出對台獨的堅持,也許現在許多政治人物應該感到汗顏。


那才是真正感動人民的力量。


透過電影,我知道了五龍一鳳裡李萬居的故事;透過電影,我看到了當年只能從時報周刊(還是獨家報導,忘了)看到文字的鄭南榕與詹益樺自焚的畫面;透過電影,我看到了林宅血案的經過。台灣的歷史有太多你我所不知道的過去,如果沒有莊益增、顏蘭權兩位導演傻傻的紀錄,這一切都相隨著歷史人物的遠離而被淡忘。


民主得來何其不易,但台灣的未來又何其漫長,過去二十年的政治運作讓社會分成了兩極,也許再一個二十年也無法彌平中間的裂痕,但市場上有描寫台灣獨立故事的「牽阮的手」,也有描寫老兵的眷村紀錄片。


唯有更多的記憶才能讓裂縫兩邊的人互相了解,也唯有更多的傻子才能讓這個社會脫離政治人物的劇本。


看著「牽阮的手」不禁感慨不用兩億,如果有個兩千萬應該都能讓這片子的呈現更上層樓,但我也不禁擔心如果政治的手真的多深入這片子多一些,那又會是怎樣的災難?


就像我看完「我是油彩的化身」後忍不住想如果沒有嘉義市政府的贊助,沒有建國百年的染指,這部歌舞劇會不會更有意義,對歷史的詮釋會不會更有高度點一般。


1995年我自己看完「超級大國民」,2011年我跟溫嫂一起看完「牽阮的手」,十五年後又會是怎樣的畫面呢?


2011年11月17日 星期四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九) 波士頓之聲

1986年二月底快艇隊到波士頓花園廣場作客,這是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被交易後第一次返回待了八年的老東家。當現場介紹客隊球員時,滿場的塞爾提克球迷起立為麥斯威爾鼓掌約莫45秒鐘。但此時的奧貝克(Red Auerbach)既沒有起立更沒有鼓掌,對麥斯威爾的不滿表露無疑。


「有回我去找奧貝克,」麥斯威爾退休後,他與紅頭終於在華盛頓特區碰頭。「他輕拍我的膝蓋說:『有時候人總會做錯事情,現在,我決定原諒你。』」


當時,麥斯威爾還不覺得當年自己有任何的錯誤,只隨口回答了紅頭一句無意義的語助詞。


「原諒?!」但事後麥斯威爾才發覺紅頭話語中的涵義。「我想了一會,等等,是這傢伙把我給賣掉耶!」


「父親是不需要對兒子說抱歉的,」當麥斯威爾即將退休球衣接受訪問時若有所悟的說。「而紅頭正是塞爾提克的教父。」


「除了這原因你認為還有其他嗎?」多年後當麥斯威爾被問到球隊不願意退休他的球衣是否因為當年與紅頭的誤會,麥斯威爾率直的答著。「難道會是因為我是1981年的季後賽最有價值球員?還是因為我的投籃命中率領先全聯盟?當然是因為那次的誤會。咱們別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在沙裡裝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因為通常一支球隊會在20年後才退休某人的背號,不是因為他死了,就是因為發生了什麼瘋狂的事情。」


無論如何,這次的拜訪化解了紅頭與麥斯威爾之間那堵原本堅不可破的厚牆。這也讓麥斯威爾有機會獲得球隊首肯,在1995年接替前隊友希克丁(Jerry Sichting)加入WEEI廣播電台擔任塞爾提克的現場評論員。


廣播一直是塞爾提克極富有傳統的一環,在主場球館的天花板上高掛著一幅退休的麥克風是NBA球隊中少有的景象。那是為了表揚、紀念從1953年開始就在花園廣場裡播球的老主播莫斯特(Johnny Most)對這支球隊的貢獻。


莫斯特從1953年一路轉播塞爾提克球賽到1990年,與西岸湖人隊的轉播員賀恩(Chris Hearn)是一東一西兩大傳奇主播。在七零年代中甚至有八個球季莫斯特是沒有轉播搭檔一人撐完全場,獨特的沙啞嗓音搭配激動、熱血的口吻成為他的招牌,也成為塞爾提克最知名的聲音。


當莫斯特退休後,他的搭檔評論員歐德威(Glenn Ordway)與布朗(Doug Brown)接手轉播,但他們一則沒有莫斯特的獨特風格,也沒有職業球員的專業背景,於是一年後(1991年)前球員希克丁加入成為評論員。


塞爾提克的電視評論員是前球員、總教練韓森(Tom Heinsohn),他與廣播的莫斯特都是標準的綠血沸騰型的「愛隊」型評論員,對裁判、對手的批評不遺餘力,讓塞爾提克球迷在即使有全美轉播的夜晚也要守在地方頻道觀看韓森的轉播。如果不幸因全國轉播而沒有地方電台的轉播服務,塞爾提克球迷更會將電視關到靜音,而扭開一旁的收音機,讓電視畫面搭配莫斯特的沙啞嗓音看完整場球賽。


1995年接手廣播評論員後麥斯威爾先後與羅斯(Spencer Ross)與大衛(Howard David)搭檔,2001年開始固定與葛蘭德(Sean Grande)合作至今。麥斯威爾雖然同樣流著綠色的血液,但與老前輩韓森、莫斯特的綠血沸騰風格不完全相同。麥斯威爾幾乎承襲他從球員時代一貫的冷嘲熱諷口吻,除了批評裁判、批評對手保護自家球員外,當塞爾提克球員犯錯或是沃克(Antoine Walker)又在「蠕動」慶祝時,麥斯威爾也會大加嘲諷一番,這種詼諧中帶著尖刺的風格對90年代後期陷入黑暗時期的塞爾提克而言似乎是再恰當也不過的播報方式。


塞爾提克季後賽的第一輪還是由地方電視台轉播,2003年的季後賽第二輪對上籃網隊終於讓我有機會將全美轉播的電視機給關到靜音,將房間的音響給搬到客廳,讓麥斯威爾尖酸刻薄的語調環繞耳邊。


那個熟悉又懷念的聲音。


2011年11月15日 星期二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八) 洛杉磯公敵

「如果我看到一個湖人隊球員身上著火,而我手上有一杯水,」2010年當塞爾提克與湖人隊再次在總冠軍賽遭遇,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接受洛杉磯時報專訪時說。「我會毫不猶豫地把手裡的水給喝掉!」


「曾經,我一度沒法一口氣唸完賈霸(Kareem Abdu-Jabber)的名字而不感到反胃,」麥斯威爾說。「我還記得當我被交易到洛杉磯快艇隊時,一整年裡我都在主場球迷的噓聲中度過,在洛杉磯被所有人憎恨是對當時我的處境最好的形容。」


「我不可能一天就贏得這城市球迷的尊重,但我會努力打球,」被交易後,麥斯威爾接受洛杉磯時報專訪時說到自己在洛杉磯的處境,畢竟他在洛城人最恨的塞爾提克工作了八年。「過去我在聯盟裡最受人憎恨的球隊之一打球,到了這裡,我就像是學校中的壞份子一般。」


當時,快艇隊已經九年未曾打過季後賽,季後賽的歷史得要追溯到快艇隊還在水牛城的時代。


「我的妻子名叫芮妮(Renee),不是路易絲(Lois),」麥斯威爾開玩笑的說。「在洛杉磯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甩開那些綠色的球鞋,我要把他們都噴成白色,除了綠花花的美金外,我不想看到任何綠色的事物。此外,我想我還得要多買幾副新的太陽眼鏡。」


麥斯威爾的兩枚冠軍戒指並不能幫他扭轉快艇隊的頹勢,在快艇隊的第一個球季只有3250敗的成績,球隊連續第十年無緣季後賽,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盡自己的一切努力想幫球隊贏球。誰也料想不到的是86~87年球季快艇隊戰績持續探底,開季後甚至只有430敗的慘烈戰績,當快艇隊陷入十五連敗的窘境時,身為隊長的麥斯威爾剃了個大光頭現身在球場,並表示除非球隊贏得第十勝,將繼續保持光頭造型到底。


「我喜歡他這種積極的態度,」總教練錢尼(Don Chaney)笑著說。「我們也許能夠快點多贏些比賽,因為他老婆可不喜歡老公的腦袋瓜子光成這副德性。我們需要更多的幫助,看是否能與其他球隊達成交易來補強。」


如果一個球員連在快艇隊都能如此渴望贏球,你怎麼懷疑他對贏球的信念?但很不幸的,就在麥斯威爾理了光頭五天後,他被快艇隊給交易到了火箭隊換取兩個選秀權。麥斯威爾終於脫離了快艇隊,經過多年,他與當年在塞爾提克的總教練費區(Bill Fitch)在火箭隊重逢。


「他在場上的無私精神是我們所需要的,」火箭隊總管派特森(Pay Patterson)說。「此外,麥斯威爾能夠在小前鋒位置上幫麥克雷(Rodney McCray)一把。」


轉戰休士頓後,專職替補的麥斯威爾績效逐漸下滑。1988年成為自由球員後麥斯威爾獲得參加子彈隊訓練營的機會,當十月底子彈隊宣布釋出麥斯威爾時,他也宣佈退休的決定,結束自己十二年的NBA征戰生涯。


2011年11月13日 星期日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七) 真正的麥斯

「塞爾提克質疑我的誠信,他們先是說我沒有受傷,在他們確認我的傷勢後,又中傷我不夠努力復健。我盡我全力復健,但我不懂他們怎能如此惡毒的傷害我,」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接受洛杉磯時報訪問時說。「他們說我是塞爾提克無法二連霸的原因,但是連霸失利也是我不樂見的局面。在這樣的情況下,將我賣走對每個人都好,現在我很高興自己能夠離開波士頓轉到快艇隊來。」


儘管嘴裡說著已經釋懷,但一向管不住嘴巴的麥斯威爾還是話鋒一轉又回到了老問題上。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質疑過我的誠信,這比任何刺人的話語都讓我感到受傷,」麥斯威爾繼續說。「特別是這些批評來自那些認識我、知道我的球風、了解我所有一切的人。我是個十分隨性的球員,我承認自己在練習時並沒有盡全力,但我當時受傷無法上場時,他們卻不相信我。他們質疑我詐傷,批評我沒有努力重返球場,這是我此生遇過最糟的事情。」


「我不懂為何,但球員最後都不能有尊嚴的被交易離開塞爾提克,」麥斯威爾談對自己與其他老隊友最後的處境。「彷彿只因為奧貝克(Red Auerbach)是傳奇人物,其他人的想法、觀點都是錯的。我沒法改變這一切,特別是他們對我的誤解,但他們根本不了解真正的麥斯。」


那什麼是真正的麥斯威爾呢?


「我是個害羞的人,不是世上最長袖善舞的人,熱愛贏球並享受競爭,許多人認為我非常活潑外向,但我其實相當自制,喜歡將所有事情簡單化。」麥斯威爾談到何謂「真正的麥斯」時低著頭,語調低沉的說。


「我喜歡生活中簡單的事物,像是賓士或保時捷,」沒說兩句正經話麥斯威爾的無厘頭又立刻發作,此時的他一如往常的抬高頭,以高昂、興奮的語氣說著。「但人們只看到那個在禁區不停得分的傢伙,最重要的還是,我是個贏家,沒有人有理由幻想我是個失敗者。」


即使在最低潮的時候,麥斯威爾的身上依舊有著濃濃的保護色,所幸,在洛杉磯裡麥斯威爾並不孤獨,因為快艇隊的總教練錢尼(Don Chaney)不僅是塞爾提克的前球員,更是曾經在七零年代與麥斯威爾一同在場上奮戰的老戰友。


「你可以在一個球員身邊共事20年,但卻從來沒能真正認識這傢伙,只因為你只是以籃球的角度來看待這球員,」錢尼說。「你不知道他在場外的行為,不知道他在球季外的舉止,麥斯威爾比一般人想像的更嚴肅,但大多數卻覺得他十分輕浮。」


(看到麥斯威爾從我眼前經過的儀態,他真的是個紳士)


「我只能祝他們好運,我是認真的,我現在大可以貶低甚至詛咒紅頭或塞爾提克,但這對誰都沒有任何好處。」當訪問終了時麥斯威爾說出了對塞爾提克的祝福與依戀。「這麼多年來我依照球隊的要求扮演配角的角色,絲毫沒有任何抱怨。我想有很多人願意與我易地而處,畢竟我們一起拿下兩次NBA總冠軍,共享許多難忘的經歷,一切曾經是那麼美好。」


「我不會去傷害這支球隊,我替塞爾提克奮戰過,跟這群隊友們一起在戰壕中患難,替隊友單擋、做苦工。他們可以詆毀我,但他們不能抹煞我。我的成就已經寫在塞爾提克的歷史中,那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2011年11月10日 星期四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六) 新西伯利亞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當與華頓(Bill Walton)互換的交易成真時,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無奈的說。「我已經厭倦整個暑假每個人都問我新球季將要替哪支球隊效勞的問題。我肯定自己拿得到的新球季的薪水,只是我不知道支票上的付款者會是誰而已。」


直到八月底,洛杉磯快艇隊針對麥斯威爾的膝蓋做了第三次徹底檢查,在隊醫確認膝蓋的復原狀況逐漸趕上進度後讓這樁傳了整個暑假的交易終於重現曙光,但最重要的關鍵還是奧貝克(Red Auerbach)決定替麥斯威爾付一半薪水,同時讓出屬於塞爾提克本身的首輪選秀權為代價,終於讓快艇隊點頭同意釋出華頓,讓塞爾提克既補強了禁區也甩掉了紅頭當時厭惡至極的麥斯威爾。


對紅頭而言,塞爾提克換進了華頓又保有來自西雅圖的首輪選秀權可說是大有斬獲,畢竟以塞爾提克的戰績而言,送出去的選秀權幾乎篤定在首輪尾聲,如同雞肋,而戰績鴉鴉烏的西雅圖首輪選秀權則奇貨可居。一心想在退休前再拿下總冠軍的華頓即使滿身是傷,但有了總冠軍當誘餌,老廉頗也勢必全力以赴。


怎麼算都是萬無一失的算盤。


讓人意想不到是柏德最初與奧貝克那通單純贊成爭取華頓的對話成了媒體宣傳整個交易拍板定案的重點花絮,這也成了麥斯威爾與柏德兩人之間永遠揮之不去的心結。直到今日麥斯威爾還是一直認為柏德背棄了他們之間的友誼,就像柏德認為麥斯威爾背棄了球隊一般。


「我覺得自己很幸運,這對我是全新的一個球季。」塵埃落定時,麥斯威爾強顏歡笑的說。


「剛總教練錢尼(Don Chaney)特別告訴我以後不需要參加練習,」在快艇隊的介紹記者會上,麥斯威爾不改戲謔本色的說。「因為剛我剛接替了華頓的工作。」


「我被送到了NBA的西伯利亞。」知道被交易後,麥斯威爾雖然不改詼諧本性戲謔著,但卻難遮掩這筆交易在他的內心留下的傷痕。


「他們只是想將我送得越遠越好,如果NBA有球隊坐落在夏威夷,我確信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我給賣過去。」麥斯威爾在交易後接受訪問時說。「我相信塞爾提克交易我是因為他們認為我沒有正確的進行膝蓋復健,同時他們需要個替補中鋒,也相信華頓會是個稱職的球員。」


在記者會上,麥斯威爾強調即使經過一整個暑假的調養與復健,他的膝蓋也還未能百分百復原,希望塞爾提克能夠明白自己真的沒有詐傷的念頭。


「我從來不懷疑球員的傷勢,但其他人可不這麼想,」在此尷尬的時刻,波士頓媒體都沉浸在迎接華頓的喜悅中,洛杉磯時報只找到塞爾提克總教練瓊斯(K.C. Jones)發聲。「以我個人觀點,麥斯威爾盡了一切努力重返球場只是未能盡如人意。過去幾個球季麥斯威爾在波士頓有非常卓越的貢獻,但有些決定卻是無法避免。」


2011年11月8日 星期二

<塞爾提克隨筆> 11/08 前塞爾提克名人堂球星麥考利逝世,享壽8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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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塞爾提克隊史上永難磨滅的名字,當世人提到偉大的比爾‧羅素(Bill Russell)時,都免不了要提上這個球員,麥考利(Ed Macauley)。


1950~56年,塞爾提克靠著麥考利與庫西(Bob Cousy)這個鋒衛的組合年年打入NBA季後賽,但總缺了那麼個臨門一腳,直到1956年選秀會上,塞爾提克總管兼總教練奧貝克(Red Auerbach)才替這支球隊找到了希望:來自西岸的中鋒羅素。


偉大的羅素替塞爾提克拿下了11次總冠軍,但可惜的是這十一次總冠軍合照裡都沒有麥考利的身影,因為麥考利正是奧貝克交換羅素的籌碼。


1928年麥考利出身於聖路易市,在聖路易大學附設的高校就讀,也順利的進入聖路易大學唸書、打球。1948年麥考利帶領聖路易大學寫下24勝3敗的佳績,並在NIT邀請賽中拿下24分擊敗紐約大學贏得冠軍。三天後當球隊搭火車抵達聖路易時,一萬五千名球迷包圍了列車,讓麥考利恍如在雲端一般的滋味。


「就像是童話故事一般,聖路易市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麥考利告訴聖路易郵報。「但我們並未感到自己有特別之處,在聖路易就像是在個大家庭中,你在家裡是不會感覺自己是個特殊份子。」


畢業之後聖路易轟炸機隊利用地緣選秀權選走了麥考利,讓六呎八吋的他繼續留在家鄉父老面前表演,但好事多磨,轟炸機隊在一年後就宣布解散,最後,麥考利遠赴東岸成為塞爾提克的一員。那一年塞爾提克有了新教練奧貝克,也陰錯陽差的找來了菜鳥控衛庫西,奧貝克、庫西與麥考利這三人組帶領塞爾提克打入了隊史第二次的季後賽,也開啟了聯盟的塞爾提克時期的熱身階段。


替塞爾提克效力的五個球季裡麥考利年年入選明星隊,在庫西的助攻下曾經兩度成為聯盟的投籃命中率榜首。1951年再波士頓花園廣場舉行的第一場明星賽中麥考利攻下20分、6籃板,同時守死了西區當家中鋒,同時也是當時公認的美國第一代球王麥肯(George Mikan),讓麥肯全場只投進4球,麥考利實至名歸拿下MVP。


「塞爾提克的歲月有非常多愉快的回憶,但我們並沒有贏非常多比賽,」麥考利2005年接受訪問時回憶道。「我、庫西與夏曼(Bill Sharman)組成一支非常有競爭力的球隊,這是隻很棒的球隊但還不夠好的成為聯盟頂尖。」


因此當紅頭提出要交換聖路易老鷹隊手上的1956年第二順位時,老鷹隊老闆柯納(Bob Kerner)提出的條件就是在聖路易人氣頗旺的麥考利與塞爾提克的第一輪選秀權。


「我接到布朗(Walter Brown,塞爾提克老闆)的電話,他說球隊與老鷹隊達成協議,要把我送回聖路易老家。當時我的兒子派崔克被診斷出罹患腦膜炎,我剛好可以回家就近照顧他。」


「瓦特說他並不願意將我交易出去,因為他無法想像沒有我的塞爾提克會是何模樣。我跟瓦特一直十分親近,我請他幫忙促成這筆交易,好讓我能照顧我的孩子,就這樣,這筆交易成真了。」


轉入老鷹隊的麥考利立刻就成了塞爾提克最頭痛的球員之一。儘管打完奧運才加盟的羅素與另一個新秀韓森(Tom Heinsohn)與庫西、夏曼、雷姆西(Frank Ramsey)組成了聯盟最佳的攻守團隊,但麥考利與全能中前鋒佩提特(Bob Pettit)組成的恐怖前場也在西區脫穎而出。塞爾提克與老鷹隊在總冠軍賽裡血戰七場,最後在兩度延長中才敗下陣來。但一年後,麥考利、佩提特與羅素交易中的另一個籌碼搖擺人哈根(Cliff Hagan)組成三巨頭,在總冠軍賽裡以4:2淘汰掉塞爾提克,成為羅素時代少數贏得總冠軍的球隊。


隔年逐漸老化的麥考利選擇從老鷹隊退休,在聖路易市的一間投資銀行工作,同時也擔任電視的體育評論員,最後成為兩家聖路易電視台的體育總監。退休後麥考利成為社區教堂的執事,並與神父佛雷躲(Father Francis Fredle)出了本名為「Homilies Live」的書。


1960年麥考利獲選進入了籃球名人堂,1963年的10月16日,塞爾提克將麥考利的22號球衣與庫西的14號球衣一起升上花園廣場的上方,成為塞爾提克最早退休的兩個球衣背號。2003年他更獲得再聖路易星光大道上留下屬於自己的一顆星星的榮耀。


「我直到八年級才正式接觸籃球,替一支贏不了球的球打球,」麥考利回憶自己與籃球的第一次。「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在籃球上嶄露頭角。」


謹以此文紀念賽爾提克前球星麥考利。麥考利生於1928年3月22日,卒於2011年11月8日,享壽83歲。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五) 倔強的師徒

「拒絕參加菜鳥營可能真是我的不對,」多年後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接受訪問時說。「但經過那麼多年,我還有什麼需要證明給球隊看的?我就像是個倔強的小孩,跺著腳大喊著:『我不去!我不去!』,我當時覺得自己會以最佳的體能出現再訓練營並有一個美好的球季。」


「問題出在紅頭(Red Auerbach)身上,」麥斯威爾說。「他跟我一樣倔強!這件事情其實是可避免的,但最後還是發生。我們手上各有籌碼,紅頭握有交易我的權利,而我則有一張四年的保證合約。當初為了顧及薪資上限,我還在價碼上稍作讓步,當我聽到球隊要求我參加菜鳥營時,我感到憤怒、感到失望,更感到被球隊所背叛、感到受傷。就像他們忘了我過去其他的貢獻,我們贏了兩次冠軍、讓球隊起死回生。柏德(Larry Bird)加入球隊之前,我是塞爾提克的得分王,但這幾年,我從第一降到的第六得分選擇,這是每個隊友都知道的事情。」


「紅頭是猶太人,他了解種族歧視是什麼滋味,他怎麼可能是個種族主義者!」當麥斯威爾被問到是否與膚色有關時,他依舊替奧貝克辯解著。「我離開之後紅頭說的話一直困擾著我,彷彿他是有意要傷害我。紅頭有史上最棒的籃球頭腦,但我不認為他在最後那段時間公平的對待我。我替這支球隊做了這麼多貢獻,他們卻質疑我對贏球的渴望,說我不在乎、不想重回球場,對我非常不公平,這是對我最大的譏諷與輕蔑。」


「我不是個麻煩製造者,不能因為我每天笑臉迎人、四處搞笑,就認為我對一切都不在乎,就以為我不認真,那些真正認識我的人,看到的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我。」


「我真的對紅頭與麥斯最後互相看不順眼感到難過,」每本自傳都會提到麥斯威爾,普遍被認為與麥斯威爾不合的柏德曾說。「我真的感到很難過,因為我了解紅頭在內心深處真的喜歡麥斯威爾,他知道麥斯對我們有多重要,我真的難以理解為何最後會是如此。真是遺憾,因為所有曾跟麥斯一起打球的都喜歡這傢伙,但因為紅頭與麥斯的關係惡劣,讓球隊與他的關係變得十分尷尬,這真的困擾著我。因為如果要我回顧過去這幾年,我希望能有麥斯威爾在隊上,因為他是我們很重要的一份子。」


「塞爾提克球團裡一切都像是演戲,那傢伙永遠都準備好要上場打球的,」隊友安吉(Danny Ainge)說。「球隊高層只是希望能給麥克海爾(Kevin McHale)更多的時間。我對球隊用的理由感到失望,你想要交易一個球員沒有問題,但要讓他走得有尊嚴。」


(不得不說,安吉當年的話現在聽來真是格外的諷刺。)


「前兩個簽下延長合約的球員,韓德森(Gerald Henderson)、麥斯威爾,都已經被交易走,我希望自己能在波士頓待久點,」當安吉在1985年簽下六年延長合約時說到所有塞爾提克球員內心的擔憂。


「也許我該準備好重返棒壇,轉行當個中繼投手。」


2011年11月6日 星期日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四) 紅頭的決心

當麥斯威爾(Cedric Maxwell)從經紀人葛林格(Ron Grinker)口中聽到球隊要求自己參加菜鳥訓練營的消息時,深深覺得被侮辱的他一口回絕這項提議,而這也成了壓垮雙方緊張關係的最後一根稻草。


「要求麥斯威爾參加菜鳥訓練營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麥克海爾(Kevin McHale)甚至是洛哈斯(Brad Lohaus)身上,」葛林格將問題導向了膚色這個老話題。「這只會發生在麥斯威爾或是甘波(Kevin Gamble)的身上。」


儘管如此,葛林格還是打了通電話告訴麥斯威爾,並警告他的客戶:「如果你不去,你的塞爾提克生涯可能就此告終。」


「資深球員從來不需要參加菜鳥營,」麥斯威爾不滿的說著。「怎麼突然之間我有沒有參加菜鳥營成了關鍵話題?」


紅頭(Red Auerbach)整治球員一向有一套,對不聽話、不合群、破壞球隊的球員更是不手軟,而他最絕的招數,就是將這些球員給賣掉,而且是不計一切的賣到些大爛隊如快艇之流,不僅可以換到好的選秀順位,還可以讓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一瞬間從天堂掉入地獄。


「紅頭教我最重要的幾件事情之一,就是當你有球員不肯聽話,不接受你的教導,或是個讓你頭疼不已的搗蛋鬼,別只是想,把他給賣了。」現在的塞爾提克總教練瑞佛斯(Doc Rivers)提到紅頭的基本觀念。「他說:『你的工作是解決問題。』這句話幫助我與球隊很多人,也讓我改變過去一些觀念。」


「麥斯威爾因為關節鏡手術休養了三、四個月,有些球員甚至只需要幾天就可以回到球場。」在1994年由波士頓環球報記者沙納希(Dan Shaughnessy)執筆的「透視紅頭(Seeing Red)」中奧貝克說。「真正讓我生氣的是 - 他就像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我發覺了麥斯、我選了麥斯,一起經過那麼多事情 - 但當我希望他能在暑假出現測試膝蓋時,他的經紀人竟然告訴我:『他不會現身,因為他剛蓋了間房子,他想要去現場監督建造工程。』我告訴他:『他靠什麼蓋了這間房?靠的是我付給他的薪水!這真是滑稽!』這真讓我感到生氣,也是我下定決心要賣掉他的時刻。即使,他是個那麼棒的球員。」


「我對他感到失望,所以我將他給交易出去,」紅頭2003年接受採訪時回憶著當時的心境,當年紅頭甚至氣到將麥斯威爾從自己即將出版的書中給除名,那章節談的正是籃球場上無私的團隊球員。「我從來不在自己憤怒的時候交易球員,但他沒有好好的進行復建而且有太多的負面言論影響球隊。在那種情況下,哪可能想到有一天我們會選擇退休他的球衣?」


「時間是最好的解藥,而他也付出了代價。」


註:剛巧還不會走路的兒子從書堆裡翻出「Red AuerbachOn & Off the Court」,這本書在1986111日出版,在書裡的索引裡出現了麥斯威爾兩次,但其中一次卻沒出現在內文之中,而這段剛好是提到一些在場內外值得尊敬的球員,一切只能說是巧合。


2011年11月4日 星期五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三) 華頓之野望

此時遠在西岸的快艇隊也有個惱人的傢伙要處理。七零年代曾經幫拓荒者隊奪冠的中鋒華頓(Bill Walton)一直為傷所困,儘管快艇隊已經幾乎放棄了華頓,但尚未死心的華頓還是積極的替自己找尋出路。根據華頓的合約,只要是快艇隊無法進入季後賽的球季,華頓就有六十天的時間可以成為自由球員,華頓先詢問了同在洛杉磯的湖人隊總管威斯特(Jerry West),但對華頓傷痛史知之甚詳的威斯特拒絕了華頓,最後,華頓撥了電話給奧貝克(Red Auerbach)做最後一搏。


「嘿!如果這傢伙能保持健康,他能幫忙我們!」當紅頭詢問柏德(Larry Bird)時,柏德興奮的說。「去想辦法把他弄來吧!」


六月中塞爾提克總裁奧貝克與總管沃克(Jan Volk)飛往洛杉磯與華頓碰面商討合作的可能性,並在舊金山的聯盟會議中與快艇隊總管席爾(Carl Scheer)碰面討論。六月底華頓就趁著飛往波士頓進行籃球教學的機會順到接受隊醫希爾瓦(Howard Silver)的檢查。檢查結束後,希爾瓦醫生做出了正面的評價,同時透露在檢查中華頓表現出「替塞爾提克效力的強烈渴望」。


但塞爾提克的交易計劃並不順利,儘管華頓能成為自由球員,但已經超過薪資上限的塞爾提克卻無法直接簽約,唯一的希望就是處理掉新球季裡麥斯威爾的八十萬美金,這逼使塞爾提克不得不與快艇隊進行交易協商,同時把麥斯威爾給放上交易桌。


雖然塞爾提克並不擔憂華頓的傷勢,但快艇隊隊醫戴利(Tony Daly)在六月中替麥斯威爾的膝蓋傷勢做檢查時,判斷麥斯威爾的左膝比起右膝脆弱了25%,七月中再次檢查時兩個膝蓋依舊有12%的落差,這讓快艇隊對於接手麥斯威爾頗有疑慮。


「看起來塞爾提克並不擔憂比爾的健康狀況,因為他們已經想好如何使用華頓的方案,」席爾說。「但我對麥斯威爾左膝傷勢的擔憂遠勝於塞爾提克,但如果檢查能夠過關,我對雙方達成交易保持樂觀。」


除了擔憂麥斯威爾狀況不明的膝蓋傷勢外,一向小氣的快艇隊當然不願意花大錢替塞爾提克解決問題,一年前的那張延長合約成了與快艇隊達成協議的最大阻礙。


附帶的條件談不攏也是雙方產生歧見的另一個原因。塞爾提克擁有兩個86年首輪選秀權,除塞爾提克本身的首輪選秀權外,另一個是一年前將韓德森(Gerald Henderson)送往超音速隊的戰利品。快艇隊希望塞爾提克至少拿出一個首輪選球權當籌碼,但被總管沃克給拒絕。


「我們要求加上一個首輪選秀權,」快艇隊總管席爾說。「要提供哪個首輪選秀權由塞爾提克自己決定,但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交易的可能,波士頓環球報的密約論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在交易未來不明朗下,為了避免麥斯威爾在暑假期間沒能好好控制體重,塞爾提克決定要求麥斯威爾參加1985年在Marshfield舉行的年度菜鳥訓練營,一方面確認麥斯威爾的體能,同時也測試他膝蓋復員的狀況。


更重要的是,塞爾提克的總裁、教父「紅頭」奧貝克(Red Auerbach)會參加這個每年一度的訓練營。


2011年11月1日 星期二

<塞爾提克隨筆> Cedric Maxwell 的故事 (十二) 代罪的羔羊

雖然麥思威爾(Cedric Maxwell)對轉任替補球員的態度積極而正面,但一旁冷眼旁觀的球隊高層與隊友可不這麼想。


「麥斯威爾歸隊時身材完全走樣,完全沒有按照球隊的要求做復健,」柏德(Larry Bird)在與魔術(Magic Johnson)合著的傳記說。「我真替他感到羞恥,因為他有那麼好的天賦,當他認真投入比賽時是那麼個非常出色的球員,但他那些冷言冷語,總是讓人心情低落。」


「麥斯威爾得到他想要的肥約後就怠惰了,我喜歡麥斯,但事情總有個底線,」柏德說。「是我們這些隊友一起幫他贏得那份合約的,就像他幫我贏得我的新合約一樣,我們應該是互相幫助才對。」


「我不是要將那年不能奪冠的責任都推到麥斯威爾身上,」柏德繼續說。「除了他之外這支球隊還有太多其他的問題,但當時麥斯威爾看來就是沒將心思放在球場上。」


1985年塞爾提克在總冠軍賽中敗給了湖人隊,麥斯威爾就成了媒體整肅的焦點與批判的對象。他在整個季後賽裡擔任替補平均只出賽11.9分鐘,拿下3.8分與2.4籃板可說是毫無貢獻,特別是到了寸土必爭的總冠軍賽,總教練瓊斯(K.C. Jones)幾乎不敢讓麥斯威爾上場,板凳戰力薄弱成了最明顯的問題。


儘管如此,場外的麥斯威爾卻依舊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讓自己接受媒體專訪的時間比上場時間還多,對球隊、對出場時間的冷嘲熱諷比球場上的貢獻還多。這次沒有場上的成績做為自己大言不慚的後盾,突然間麥斯威爾成了自私的代名詞,成了球隊輸球的代罪羔羊。


「他是塞爾提克的第一號大嘴巴。」隊友卡爾(M.L. Carr)如此形容麥斯威爾。


「我們總是愛拿合約、金錢這種事情來開玩笑,」麥斯威爾認為那份高薪合約是隊友與媒體對他產生誤解的真正原因。「我覺得柏德一定是被奧貝克(Red Auerbach)從波士頓環球報記者麥當諾(Will McDonough)那聽來的話給洗腦了,麥當諾一天到晚都在紅頭耳邊說些我沒有提起屁股專心打球的閒言閒語。」


「當我知道柏德不相信我真的有傷在身時,我感到很受傷,」麥斯威爾說。「他只認為每個球員都應該跟他一樣忍痛苦撐。」


當塞爾提克在第六戰以111100敗給湖人隊,首次在自家球場輸掉總冠軍系列後不久,塞爾提克的總管沃克(Jan Volk)與球隊股東寇罕(Alan Cohen)舉行閉門會議討論接下來的補強動作,會議中第一個決議就是要替千夫所指的麥斯威爾找個新東家。


「我們很快的決定出未來需要補強的缺點,」沃克說。「我們覺得需要加強的外圍投射,需要增強籃板能力。如果麥斯威爾能打,這些缺點都不是問題,但他沒能從膝蓋傷勢中復元,他並沒有將自己的心力投入在復健上,這讓我們非常失望。依照過去的經驗,這樣的膝蓋傷勢應該能夠在季後賽中順利復出,但他卻沒能趕上進度。」